FIXING

【双叶】LITTLE STAR

是兄弟向,带1点朦胧的箭头

没有其它cp

有ooc,不爽点叉就👌






叶修小的时候,还在语文数学英语课本之间周转的那个小时候,曾经做过许多梦;在这许多梦之间,他最终选择去打电子竞技。那个时候在他脑海里还没有电子竞技这回事,父母说这叫不务正业;这样一比,叶秋嘴里说的“打游戏”,简直可以说是尊称。

叶秋那时候也想离家出走。不过他的理想更为现实一些,他不是因为不想继承家业,于是等到迫在眉睫的那时候,要他继承也就继承了。年轻的叶秋心里那点玄妙又矫情的小九九,叶修是最知道的。他喜欢爸妈给买的经济学课本,每天放学之后都要读几页,还要记笔记,还要用荧光笔。有时候叶修在家,坐在他身边,就听偶尔地说:“我不想在爸妈这里……他们怎样和我们无关,你不觉得么?我一定有一天要偷偷走掉。我要离开这里,等下次爸妈找到我,一定是商业合作和宣传……”

叶秋的人生本来也应该这样跌宕起伏。他最大的败笔是,一,没有像哥哥坐在身边默默听着套话一样,套到哥哥的话;二,是真的掏心掏肺,连行李搁在哪都掏出去了。

后来回想起来,叶秋总觉得自己那天晚上是有左右命运的机会的;唯一的败笔在于他为何要睡得那么死,和叶修为什么能那么贱。在家里只剩下自己住的第十几天里的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想到哥哥消失的那个夜晚;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摇了摇,但那太像一个梦,以至于他大概只是含着口水“唔”了一声。接着大约是叶修的声音,现在想来,一定是,因为只有他会要来拿自己床底下的行李箱——只是他真没想到他还会偷偷摸摸之余给自己留话,以及,为什么这句话会在事后被他像个傻子一样想起来——天哪!

叶修当时大概说:“小朋友,我要保护你,所以哥就替你走了吼。行李箱子我带走了,以后可以用我的,反正跟你的也一样。好了。没了。你怎么不醒,好没劲,我走了。”

他就走了。总之,就走了。




叶秋再次见到他——是他自己犯贱。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犯贱的频率太高了,这种话越年长越不能说成话出来——可是自己在肚子里悄悄地腹诽,还是可以的。就比如说,他得知了一点点消息知道叶修在杭州之后,就趁着高考结束去了。在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来,事实上,叶修还曾经往学校里寄过明信片。他猜爸妈肯定去找过他,没有和自己说。但无论怎样,他还是自己去了,然而去到之后只能先去各大景点逛游,假装一个正常的游客。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会要来找叶修呢?这是不存在的,——除非他自己出现。

叶修出现了。这样出现真的很巧,可是老天爷没有给兄弟相认的感人情节——老天爷让苏沐秋出现在了叶修身边。

叶秋胸腔里钻出来的看到叶修之后自动生成的骂人话就在看到了苏沐秋的那一瞬间火速地化灰了。他站在匆匆的缓缓的旅客人流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的视角是第一次。他从直视,到扭过头,最后望向背影。他没有跟上去,也没有拦到面前。他把人放走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修抓着苏沐秋的肩膀,——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后来知道的,——他们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在大声的说笑。叶秋在那之后在脑子里回放了这个画面很久,他发觉自己居然真没见到叶修大声说笑的样子——五岁之前除外。即使五岁之前也许都没有,可能他就算是个尿不湿娃娃,嘴里咬着奶嘴,笑出声来还是欠人殴打的“呵呵呵呵”——这没办法的。也许是天性。

又也许叶秋也不知道他的天性是什么。叶秋转过身,站在原地,看着那两颗遥遥远去的笑得颤抖的脑袋,没有跟上去。他觉得有点不公平,因为当他把自己想干嘛不想干嘛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都对自己的哥哥说了的时候,叶修仅仅是坐在一边沉默不语或者作出辛辣点评;他没有提供自己的任何一点信息。

小气鬼。可是叶秋十七岁快十八了,不能说这种尿不湿娃娃的发言。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苏沐秋。叶修那年来酒店找他的时候,另一个人不在。他一直在摸裤兜,甚至很想去厕所里抽一根烟——叶秋即使在收拾行李,也一定要阻止他。他不希望自己在旅行之外还要承担赔偿的款项,看在叶修完全不可能承担这样金额的分上。

叶修只好靠在一边看他叠衣服。他来了两天,居然还洗了两条T恤,实在令人不能理解。叶秋头也没有抬,也没有问他是怎么上来的;倒是皱了皱鼻子之后,问他要不要去洗个澡。

于是叶修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弟弟坐在床上,居然穿睡衣。叶修看着他这样子,忽然又乐了;他也许想起来以前在家里的情状。叶秋穿睡衣总是穿的很乖,但他不爱穿,因为睡衣和普通运动T恤从本质来说没有什么舒适度上的区别。

叶秋被他看着笑,有点不适应,又有点尴尬。“你笑什么?”

“没什么。”叶修终于摸出烟来咬上了,但没打火,有点令人无法理解。两个无法理解彼此的兄弟面对面地站着,一个裹着浴巾,一个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袍式睡衣。

“你来做什么?”

“我要问这个问题。”

叶秋又皱眉。他发现叶修变得有点奇怪,——他从前并不说这么多话。他似乎变了。

“我来旅游的。”他说,“今天真巧。”

“是真巧,”叶修说,“你也正好没看见我,我也正好没看见你。”

“……你为什么假装没看见我?”

叶修很是看了他一会儿。看到叶秋以为立刻有什么感人发言,或者什么兄弟情义的石锤要出现;可是叶修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正好说到游戏里一件很搞笑的事,气氛很好,”他说,“如果这时候和你招手,气氛会突然变得很凝重,我觉得落差太大,不好。”

叶秋居然被他说得有点哑口。叶修补充说:“而且,沐秋不认识你。我不喜欢当面介绍两个人,显得很傻逼。”

他终于说出口了。叶秋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对话会显得和从前那么——落差呢——从前他们在家里交流从不避讳这种字眼。自从家里没有叶修,他早就不记得脏话怎么说了——大概。不是现在。

“你就是个傻逼。”他说。

“我的天哎。”叶修感叹说,“你变了。”

谁没变呢。——你也变了。

叶秋看着头发乱糟糟粘着水上半身没穿衣服还在滴水的叶修他想——这人哪来的脸说我变了。我好歹衣服穿得很好。



叶修走的时候说“他俩在等”。那时候叶秋没有纠结为什么是“俩”,但他下次再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了。叶修在俱乐部,居然说没时间见他,但派工作人员递出来一句话,给了他个地址,要他去做一顿饭——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保叶秋会做饭。不管怎样吧,总之他去了,到了地方,门居然锁着——这让他无限怀疑叶修是不是忘了一同递出来钥匙。他等了十几分钟,一个小女孩从楼梯哒哒哒跑上来了,瞪着眼睛看着他;于是他认识了苏沐橙。

他没有问另一个人的事情,因为痕迹太过明显。房间是两间,但叶修的床有一半床单是整洁的。两床被子,一床看上去几百辈子没展开。叶秋不敢问。

“有啥可讳莫如深的,”夜晚,苏沐橙在家里写作业,叶修把他拎出来逛街,即使真的没什么可逛的,“……我看你憋得慌这个样子,就觉得不爽。”

叶秋还是不想问。他扭过头看叶修,觉得他比自己矮了那么一点;可他查过档案,本来是一样高的。也不知道这一样高和他拿着自己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发觉自己被动,太被动了。总是想要做什么而没有做,又被发现端倪,被动作本该的接受者揭发——就仿佛要叶修哄着他似的。我靠。他觉得,这么一想,有点恶心。

他低声说:“你真不打算回去?”

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所以问了。他没想到叶修除了“不”之外还有别的回话方式。

“是你想要我回去呢,还是爸妈呢?”

要是爸妈也就好了,叶秋大声腹诽,老子还能师出有名。

“爸妈。”他板着个脸。叶修转脸看看他,又笑起来了:“小朋友,不要骗人。”

“不要叫人小朋友,”叶秋说,“……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有脸偷我的行李还跟我吱一声?”

“咦,你想起来了?”

………………就没忘过!叶秋想,这句话要表达愤慨。可是真正出口之后,它变成了另一个意思,它叫叶修可以成功误解为:“哎我去,还一直想着我,你这人怎么gaygay的……”

叶秋想要骂人。无法忽视的感觉是,他发现叶修这么吐槽也没什么不对——要死自己也这么说。唯独他这么说了,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法反驳什么。

他以为叶修在他沉默之后,必须要说点什么,可是他居然没说。时至今日,叶秋已然忘掉了杭州的夜晚和那种湿乎乎的风是什么样子——那天晚上的重点似乎不是环境,但环境制造的气氛却承载了重要的细节回忆。例如,身边吵吵嚷嚷,但真正的身侧沉默无声是一种什么感受;以及,我和我的亲哥哥走在小马路上,但我们在讨论谁有点gaygay的这种问题,这是不是有些奇幻呢?

今日的叶秋想起来这些只能够想到这一星半点的奇幻。他当然也记得,或者说模糊地认为,这是叶修第一次对他打马虎眼。他把这个标签打得太狠,以至于之后每年一次的见面,他都必然会旧事重提——说话的句式就类似“你十年前就跟我说一样的话!”之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婆婆妈妈。

可能如果直接说“我想你”,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和完全不同的印象。叶秋模糊地记得自己在吵嚷中走着,没有话可说,语言系统封闭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仰起头,忍不住去望夜空。夜空中有几点零零的星星。

叶修在他身边点了烟。那也是某种情况下的第一次,是第一次叶修在抽烟而他不在。他在那一瞬忽然想起十四岁的一个下午,他们两个挤在家里最大的浴室的帘子背后,面对面坐在浴缸里点燃了两根黄鹤楼;之后触发了没有人知道在哪里安了感应器的报警器。这太恐怖了,尖锐的嘶声就如尖喙的鸟儿霎然钻入云朵。叶秋当时觉得自己被坑惨了,他像参加防空演习的小学生一样猛地从浴缸站起来,脑袋撞上了储物架。事后,他们对妈妈说是一不小心烧纸烧坏了。为了表达歉意,叶修给叶秋脑袋上的包抹了一整周的消炎药水。

叶秋说:“你当时说试试抽烟对我怎么好来着?……夜里不会困,还能在小姑娘面前不掉份儿?……这我也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答应你?”

叶修笑道:“我说你这样能跟你哥我一样牛逼。”

瞧瞧,瞧瞧。叶秋想,这还打不打算要脸呢。




fin

评论

热度(1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